枫的颜色

陈啸

初冬的雨，柔柔绵绵，下了一整晚。

当清晨的阳光晒干了屋檐的青瓦，我背上相机，来到这南国的古寺黄墙间，寻觅枫的颜色。

据说，栖霞山的枫叶一般会经过“五彩斑斓”、“层林浸染”和“万叶飘丹”三个观赏阶段。现在这个节气，恰恰是一年之中色彩最丰盛的时候。

霜降一过，漫山遍野的枫叶，就跟着斑驳了起来。深绿、浅绿，淡黄、褐黄，火红、橘红，像一幅幅立体的油画，浸染了五彩缤纷的大自然。

随着温度越来越低，枫叶进入了快速变色期。从叶片儿开始，渐渐地被冬风涂抹成黄色，或是红色。一串一串，像金色的手掌，从枝头悄悄垂下；又像是火红的孔雀，静静地开着屏。

然而，风的手并不温柔，当枫叶被涂成红色的时候，便是它凋零的开始。

枫的颜色，也许就是生命的颜色，领略了岁月的沧桑，直到死亡飘落的那一刻，才拥有了如血液般鲜艳的红色，有种刻骨铭心的灿烂与悲壮。

此刻，我望向远处的枫林，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，染红了天际。一阵风吹过，叶片犹如天女散花般地飘落，像一场绝美的祭奠生命的仪式。我轻轻地走近，拾起一片叶子，留作纪念。

我想，在未来的某一天，当我看到它，能再次想起枫的颜色，那过程美丽、艰辛但富有诗意。